留给祁玉民的时间不多了……

摘要：如果18个月后的败退已经可以预见，从某种程度上说，祁玉民注定成为一个颇具“悲剧”色彩的人物。

文 | 佟洋

留给祁玉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自2005年底接手华晨，祁玉民至今已扎根沈阳十三年。如无意外，这个将整个职业生涯奉献给辽宁的陕西人，将于2019年10月退休。尽管还有长达一年半的时间，祁玉民为之奋斗十余年的结局却已基本确定——以“不算失败的失败”收尾。

1982年，祁玉民从西安理工大学毕业，进入大连重型机器厂，成为一个普通的计划员。此后，经过大连重工集团公司和大连重工·起重集团的领导岗位历练后，于2004年10月出任大连市副市长。仕途刚刚开始一年多，祁玉民就接到调令，奉命接手华晨。

有媒体曾采访祁玉民，他也坦诚自己在接到调令时的感受，“很突然、很悲壮、无知加无奈。”毕竟，历经2002年前后的一系列股权纠纷后，华晨早已风光不再。作为一个对汽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祁玉民接手华晨时，集团频临破产边缘，全年净亏6.49亿元，企业只剩下给职工发工资的钱，另外还欠了供应商10个亿。

用5天时间求银行，换来7个亿的贷款后，不懂汽车的祁玉民立即发动了价格战。在他看来，这一举措属于“不合理定价后的价格回归”，却让当年的三大巨头，通用、现代和本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2006年，这位不懂汽车的门外汉、白骑士、搅局者，成了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候选人。此后，祁玉民将华晨带入了快车道。

2006年至2014年的9年间，华晨集团累计销售整车446.2万辆，实现营业收入7062亿元、利税总额1291亿元，上缴税金1056亿元，分别是“十一五”前21年总和的432%、653%、1345%和1869%。2012年，华晨的销售额突破千亿元大关,率先成为销售额最大的辽宁省省属千亿级企业。

然而，华晨成功的身后，紧跟着华晨的失败。

在接手华晨之初，祁玉民对与宝马的合作并不看重。当年接受媒体采访时，祁玉民曾表态称，年产销三万辆左右的华晨宝马业务只是华晨发展规划中很小的一部分。“我发现我这个人天生就是做企业的命，我一到华晨以后，就发现民族自主品牌无论是宣传还是内部的塑造上都有很多问题，就大做品牌战略。”

在大品牌战略下，将重心偏转到自主品牌，这对将自己定位为“仕途中途下放历练”的祁玉民来说，无疑是非常正确的思路，可惜后续的发展事与愿违。

曾连续20年占据“商务领航者”地位的金杯，现如今早已沦为配角，在以五菱为代表的商用车和以GL8、奥德赛为代表的MPV车型之间的细分市场残喘存活。而中华品牌，除了当年借着“小宝马”的定位热销了短短几年，早已加入自主品牌最差的阵营。

数据显示，2013年，中华品牌销量超过21万辆。2014年，中华的销量大幅下滑至14.12万辆。2015年和2016年，其销量稳定在勉强突破16万辆的水平。到了2017年，中华的销量直跌至9.6万辆。

更难堪的是，连续几年，中华品牌多款车型的年销量是三位数，没错，就是几百辆，部分车型甚至出现过个位数的销量。

2011年9月，华晨斥20亿巨资，启动华颂7的研发项目。2015年3月，华颂7以23.77万元的起始价上市，引发业内一片哗然。凭着发动机护罩上刻的BMW字样，华晨汽车期望华颂7能抢占当时仍属于蓝海的豪华高端MPV市场。

按照祁玉民的计划，华颂7在2015年上市当年，有望达到2万辆的销售成绩，并剑指上海通用GL8、广汽本田奥德赛这样的合资竞争对手。

通过与全球顶级酒店集团喜达屋达成战略合作、与羊年央视春晚一道亮相纽约时代广场，向全球华人拜年等一系列运作，华颂7当年的销量尚不足祁玉民预估的一半，以9996辆成绩收场。

转眼的2016年，更是华颂7尴尬的开始，2016和2017年，分别4521辆、4577辆的年销量，甚至不如当初所选竞争对手一个月的成绩。

反观祁玉民当初不怎么看重的华晨宝马项目，2017年，华晨宝马年销量为37.4万辆，环比增长19%。

2017年3月，华晨集团正式发行了价值20亿元的公司债券。对于此次债券发行，华晨集团表示募集的资金将主要用来改善债务结构和增加流动资金。

事实上，近年来华晨集团的运营情况并不十分乐观，这或许也是其募集资金的原因所在。该募集说明书显示，2015年及2016年前三季度，华晨集团母公司报表口径的净资产为-11.90亿元和-6.85亿元，主因是中华品牌轿车生产销售业务欠佳，最近三年整车制造毛利率分别为6.23%、-5.36%和-2.8%，导致连续亏损。

眼下的局面，除了华晨宝马这个与祁玉民关联不大的“印钞机”，相比祁玉民接手时频临破产的境况，现在的华晨更加难以拯救。

此前接受媒体采访，祁玉民曾表示希望在退休前，将华晨带入世界500强。如果说当年这个目标的背后是无知者无畏的狂妄和野心，那么现如今，在华晨集团多个自主品牌项目艰难度日的现实中，重提这个目标无疑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2017年7月，华晨汽车发布公告，以1元的象征价格将华晨金杯49%的股权转让给雷诺，并计划未来两年共投资15亿元，实现合资公司的扭亏为盈。